第七章
第七章：
两天后言霜接到唐孝敏的电话，约见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厅。这里言霜也算是熟客，迟少琛以前很经常带女友来这里喝咖啡，言霜经常友情客串半路杀出的情人，她的动作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夸张，相反的她会选择从容的坐在某个位置上，然后非常柔情的大谈和迟少琛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以及自己最后是怎么被抛弃的。虽说柔情，但却是冷的柔情，这种感觉就像是久战商场的女强人不管干什么事情都很顺手。她很少在气场上会输给其它女人，因为她背后总有一个强大的后盾。言霜平时一般不化妆，化妆后就判若两人，很少人会认的出她是迟少琛的秘书，工资很大一部分就是从这里赚来的。
开车的司机速度很慢，毕竟是AS的董事长夫人，没理由让人家等，即便催了好几次不过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了。服务员走上来问言霜要喝什么，点了一杯摩卡屁股就做的死死的等着领导发话。唐孝敏素来平易近人，大架子从来不在外人面前使，说话的时候语速中稳，本来早早就该和言霜碰个面，一来感谢她那天奋不顾身的替迟少琛挡在前面，二来心里也有点疑惑能做到这份上的多半跟迟少琛有些不明关系。说来也怪，唐孝敏见着她觉的很合眼缘，言霜绝对不是一个能让男人一见面就动心的女子，但是她很干净，所以显得耐看。像唐孝敏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得人多人看的人也就准了，言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她喜欢迟少琛的事实，很自然说出口的话反倒让唐孝敏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你知道怎样当一个称职的秘书吗？唐孝敏眼角上扬目光正好对上言霜搭在咖啡杯上的手。
言霜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作为一位秘书，就该知道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如果感情这种事情我能控制，我一定会试着本本分分，总不能因为我替迟少琛档了一下，你就判我死刑。
唐孝敏今天的话说的并不算直白，但言霜还是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言小姐误会，虽然我承认对你有些忌惮，但今天我来主要还是感激你上次救了少琛，请乔小姐不要误会。很久言霜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喝了俩口咖啡，对着唐孝敏正在等她说话的神情，有些事不是靠一顿饭就能解决的，如果唐孝敏真的是一个懂的尊重别人的人就不会在聊天那会从包里拿出三十万块践踏自己的自尊。言霜并不算年轻，这个年纪的她当然不会做白日梦，豪门从来不欢迎灰姑娘。言霜相信唐孝敏也是如此，能在蒋玥和迟彦东分开不久之后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嫁给AS的执行董事，只能说面前的女人不简单。
董事长夫人，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能让你对我产生好感，也许你不讨厌我，但我就厚着脸皮理解为你是喜欢我才跟我吃这顿饭。关于我喜欢迟少琛的事，只是我个人的事，那是我私有的感情，爱与不爱只能我说了算，你没有任何理由干涉我自己的私人财富，当然你也干涉不了，就像你没法控制我喜欢谁或不喜欢谁。按你的理解我现在就在做着高攀的事，那我想问，是不是就我一个人喜欢过迟少琛，还是说我的背后有一大帮想要高攀迟家的人。唐孝敏大概也没有想到言霜会跟她说这番话，笑着问言霜什么是她的私人财富，什么时候迟少琛成了她的私人财富。他对于我来说很珍贵，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他便是我的私人财富，还是一笔不小的私人财富，我不可能为了三十万块钱卖掉我的感情，言霜的眼神很真诚，竟和当年的唐孝敏很相似。
她冷笑道：你是觉得三十万不够？
不，三十万够了，三十万足够我重新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三十万足够挽救一位癌症患者，三十万能买好多漂亮的衣服，三十万足够一栋房子的首付，三十万可以买辆车，哪怕那车并不高档，三十万也可以用来旅行，三十万对我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是你不能把钱用在感情上，如果我今天收下这笔钱，我怕日后我会看不起自己。言霜略有所思的看着唐孝敏，以为自己下午见的只是千篇一律的姑娘，这节骨眼唐孝敏被说的不知道该拿眼前的女孩怎么着，在这件事上她倒成了肤浅的背地里使坏的人。可她毕竟是唐孝敏，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又有几个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没理由面前的丫头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同意她和少琛交往。大概是心里作祟，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如果别人轻易得到，比对一下多少不是滋味。言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孝敏今天一见面就用钱叫自己离开AS，不可能单单因为上次的车祸就想着这么长远的打算。该不会是？言霜有些迟疑的看着她，颇负期望的眼神盯着桌上的咖啡，明明是对着唐孝敏说话，那一双温柔的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咖啡。是不是迟总说过他喜欢我，言霜觉得她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自信，哪怕在别人眼里可能是自负，但她就是需要这么一大答案。不用猜就已经知道的答案，唐孝敏的回答让言霜紧绷的心突然深深的松懈开来，迟少琛居然会在自己家人面前开口承认说他喜欢自己，这是不是说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言霜忽然觉得她爱迟少琛真的爱的太卑微了，明明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对等了，而她居然会为了迟少琛在家人面前承认喜欢自己而感到荣幸，真是可笑，十足的可笑，乔言霜打从心底里嘲笑自己。
房间内的台灯越发的亮，唐孝敏的一双眸子在屋里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无比清冷，反复思笃着乔言霜下午和自己说的那方话。难不成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只是喜欢迟少琛，并没有所谓的高攀一说，脑子抽动了一下下午乔言霜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董事长夫人一开始就要用钱来衡量我对的感情，我觉得我们是沟通不出结果的。我不过说了一句我喜欢迟少琛，可是董事长夫人已经将这句话考虑到长远的家族利益。那我哪敢爱，也爱不起。唐孝敏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交女朋友就像家小孩子过家家的迟少琛，居然会和自己说想结婚。与其让他到处留心，不如找一个能管得住他的人，她向来把少琛当做是自己的弟弟，如果迟少琛喜欢那个女孩，而她自己恰恰也有点喜欢上这个能说会道的秘书，为什么不能把他们两个凑合在一起，反正今天她也只是想试试那个女孩子，如果少琛能因为这个女孩子定下心来倒也不错。想到这唐孝敏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言霜跟自己年轻的时候真像。三十年前迟彦东一穷二白，有的只是少年的血气方刚，满腔斗志，还有唐孝敏的他的爱。年轻真好，她总是用蛮横的方式表达着她对迟彦东的好，当时的她老爱和他抬杠，不管在学习上，生活上，她总是蛮不讲理，女孩子没有理由的无理取闹应该是很遭男孩子反感。怪的是迟彦东每次都只是笑笑。回忆如果只到这里那该多好，唐孝敏每每想到当年迟彦东为了所谓的名利竟忍心辜负自己娶了A市三大财阀之一蒋嵘的女儿蒋玥，眼里总是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其实她是恨迟彦东的，只是她将这份恨埋在心里剩下的都是爱了。
不管你认不认同，我们从一出生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出现在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有的是离开还会再见的过客，有的是离开的就没有下文的过客。同样的，我们也是别人生命中的一位过客。也许你会遇到陪你走一辈子的人，那是你的幸福，因为你神不知鬼不觉融入到那人的生活圈里了，成了他一辈子的回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个人伴着影子走完一辈子的，这好像就注定了每个人生来有故事。
整整一个月，因为迟少琛不在，很多事情都交给莫磊处理，因为工作的关系言霜这段日子和莫磊走的比较近，有时候两个人会闲聊几句，相比之前言霜每次见到莫磊除了工作上的事能说上几句话，现在能发展到开玩笑的程度应该算是质的飞越。虽然开玩笑的重点永远是迟少琛，她不太懂为什么莫磊总是劝她不要和迟少琛走的太近，但也能猜到一点。有一次她在咖啡厅喝咖啡的时候，路上走过一对男女，男的见天气冷把衣服脱给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暖意。画面中的男主人公是莫磊，而女主，有点意外的是闵静。原来他们私下的相处的这么融洽，这点倒是很出乎她的意料。想到迟少琛和闵静分手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现在的闵静已经吸引不了他。自从那次迟少琛摔伤后，莫磊和迟少琛就很少走近。现在好像所有人都以为迟少琛会和自己在一起，真不知道他到底在他们面前打了什么包票，连言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迟少琛特别的情人。猜的太累，还不如找个机会问问迟少琛，言霜瞧了一眼他的办公室，明明只是走了一个月办公室就像空了好几年似的。整理完桌面后迅速离开。路上买了几根烤玉米，一些干果，看到有人在卖风车，这一方街道好像扭曲成一栋孤儿院，从渐渐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她就这样拿着一个风车不停的跑啊，不停的跑啊，疲倦对于当时还是孩子的她是个什么东西，什么都不算吧，她就是爱玩的孩子，喜欢拿着风车一直绕着孤儿院四周跑来跑去的孩子。夕阳紧贴着晚霞的流光，连带白云都喝了不少酒，朵朵醉醺醺的在天上晃着身子，偶尔还能从白云的脸颊上看到透出的红晕。在孤儿院里看外面的世界觉得就是一片天空，等出来后孤儿院就成了坐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容易被遗忘的地方。火烧云的景象何其壮观。晓悠很喜欢吃甜食，虽然小孩子吃多了不好，但她还是自私的希望晓悠能多吃到她喜欢吃的东西，女孩子总是想的比男孩子多，她上网查过白血病，也能感受这个病对晓悠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通过化学治疗，或者实施造血干细胞移植，晓悠的病情还是可以控制的。只是在钱的问题上晓悠的妈妈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天到医院有个意外的收获，之前听说了晓悠的事言霜把存折里的八万多拿出了三分之一匿名交到晓悠妈妈的手里，虽然这些钱跟晓悠以后的花费差很多，但言霜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今天晓悠的妈妈告诉自己前段日子有人汇了二十万钱到她的户口，账户名是迟少琛，可晓悠的妈妈根本不认识谁是迟少琛，也说起了另外有人匿名给了她三万。一下子有两个好心人士相助，晓悠妈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又没干过什么，知道晓悠情况的人不多，能猜到的人里言霜当然算一个，不过当事人否认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看到街道门口停着一辆车，看起来等的有点不耐烦，地下有好几根烟头。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说你在等我，迟少琛刚一下车言霜就冲到他的面前来了个紧紧的拥抱。为什么回来不提前说一下，至少该打个电话，还有乱扔垃圾很不道德，还有。。。。排比还没用够，就被人温柔的封锁住唯一能开口的地方，顺着迟少琛压倒自己的方向，言霜几乎是躺在车身上面艰难的迎合着对方。好久言霜才想到这毕竟和家门隔着几个台阶，迅速抽开身子看了一下附近，还好没人，拉着迟少琛就往屋里跑。迟少琛也不反抗，任由言霜拉着自己，刚一进屋就是疯狂的索取，生涩的反应让吻着言霜的迟少琛皱起了眉头。说了句我都离开一个月多了这方面你怎么都没长进。言霜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没有演习对象我怎么会进步，爷允许我找其他男人不？
休想。。。。。。。。。。。。。。
看起来纽约分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迟少琛的心情并不轻松。经融危机不过是对企业的一次测评，总有个别企业越发强大，当然也有撑不下去直接倒闭的。迟少琛现在很需要一笔钱来解决公司面临的处境，能用钱搞定那就说明分公司那边只是暂时的资金周转不灵，他把目标瞄准了森皇公司这次的公开竞标，森皇公司是一家资金雄厚的高级酒店，前不久刚在A市开发了新市场，此次公开招标是要采购一些基本设备，给出的金额不超过八亿。这件事言霜听过一次，晚上迟少琛也跟自己说了一些，她讨厌迟少琛在她面前抽烟，顺势从他那抽过烟头，自己也吸了起来，还没几口就直咳嗽。这东西真的很好吗？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得，迟少琛只顾在一旁大笑，丫头，这东西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不是好东西，不过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它就像你们每天出门带的包包。言霜不爱搭理他说的话，还是继续抽着手上的烟，淡白色的烟气轻飘飘的在周围游动，迟少琛平时其实很少抽烟，只有在工作比较紧张的时候喜欢抽些，看起来言霜有点不高兴。
我又不是大烟鬼，你连我偶尔的小嗜号也要管，这东西不适合你，迟少琛一边说话一边想从言霜的手里拿过烟头。她一个机灵的转身把烟头扔在了地上，有时候她就是这么倔强。可迟少琛不懂，以为面前的女人只是耍耍小性子，但记忆中言霜从来没对自己发过脾气，突然好奇的又点上了一根烟，这样的下场就是被言霜赶出去，没理由自己一回来就弄得这么狼狈，就差一步迟少琛的身体就要跨出门外。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求饶哄笑了言霜。我答应你晚上不抽可以了吧，外面风大我怕冷，言霜最讨厌迟少琛无赖的时候，因为这样的他很难让自己生气。
没事，你去车上吧，不留一点余地的关**佩服自己今天的胆量，面向门口停滞了两三分钟，转身回房间的时候迟少琛已经坐在沙发上卖萌。见鬼，刚才明明把他赶出去的，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说不出的得意全写在迟少琛的脸上，硬的不行言霜干脆不和迟少琛说一句话，乖乖的走到房间打开电脑看起电视。说是在看电视，心也没在那，但就是装作很认真的盯着电视看，想到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男人压力大抽点烟很正常，但言霜就是讨厌那种味道，不过今晚她就是想逆着迟少琛的喜好做些事，这样在他的眼里自己才会与众不同。没一会就听到关门时的碰撞省，再一会儿就从窗口看到一辆车开出小巷。果然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有好几天言霜除了工作上的事要跟迟少琛支会一声外，多余的话没说过一句，他也随意言霜的行为，相信不用几天她就会求着自己原谅那天糊涂的行为。一个星期过去了，迟少琛有点佩服言霜的毅力，两个礼拜过去了，迟少琛一大早就用言霜起草的邮箱文件故意刁难她，对方只是听取了他的意见回去改造了
几个文字，接连两次都被迟少琛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本来自己想的内容在迟少琛的督促下一改再改，最后所有的内容都是按迟少琛的意思写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打手。这是迟少琛要发给森皇公司老总魏敬德的邮件，这么重要的邮件本来迟少琛就打算要亲自写，就是闲着无聊故意找个理由刁难她罢了。下班回去的时候言霜碰到莫磊，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估计莫磊最近又和迟少琛走近了，提到他的时候很直接。本来这对工作和生活上的好搭档一旦隔阂太久就会觉得不正常，如果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那只能说夹在他们中间的必定有一道很深的伤痛。在他们的身后有辆车开过，莫磊和言霜都没看错，车上副驾驶坐的那位是闵静，开车的人是迟少琛，什么时候两个人又走到一起了，相比言霜，莫磊显得淡定不少，但眼神里流露出的失落骗不了别人，旁观者清。莫磊以为她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继续着他的淡笑风声，言霜很配合。
两天后的晚上，言霜收到一条短信，是莫磊发来的，短信的内容很可笑。乔小姐，有兴趣和我交往吗？就这几个字言霜还是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怎么都不相信这是莫磊发了，考虑了很久回了句好，莫总。这句话很玩味好像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莫磊删除短信后洗了个澡，软趴趴的躺在床上没到一会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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